宣室志卷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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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 宣室志卷一
             唐 张读 撰
李揆于乾元中为礼部侍郎尝一日昼坐于堂之前轩
 忽闻堂中有声极震若墙圮揆惊入视之见一虾蟆
 俯于地高数寸魁然殊状揆且惊且异莫穷其来即
 命家童以一缶盖之客曰夫虾蟆者月中之物亦天
 使也今天使来公堂岂非上帝以荣命付公乎黎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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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启视之已亡见矣后数日果拜中书侍郎平章事
有石宪者其籍编太原以商为业常行货于代北长庆
 二年夏中于雁门关行道中时暑方甚因偃大木下
 忽梦一僧蜂目被褐衲其状甚异来宪前谓曰我庐
 于五台山之南有穷林积水出尘俗甚远实群僧清
 暑之地檀越幸偕我而游乎即不能吾见檀越病热
 且死得无悔于心耶宪以时暑方盛僧且以祸福语
 相动因谓僧曰愿与师偕往于是其僧引宪西去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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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数里果有穷林积水见群僧在水中宪怪而问之僧
 曰此玄阴池故我徒浴于中且以荡炎燠于是引宪
 环池行宪独怪群僧在水中又其状貌无一异者已
 而天暮有一僧曰檀越可听吾徒之梵音也于是宪
 立池旁群僧即于水中合声而噪仅食顷有一僧挈
 手曰檀越与吾偕浴于玄阴池慎无惧宪即随僧入
 池中忽觉一身尽冷噤而战由是惊悟见己卧于大
 木下衣尽湿而寒慄且甚时已日暮即抵村舍中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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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明日病稍愈因行于道闻道中忽有蛙鸣甚𩔖群僧
 之梵音于是竟往寻之行数里见穷林积水有蛙甚
 多其水果名玄阴池者其僧乃群蛙尔宪曰此蛙能
 幻形以惑于人岂非怪之尤者乎于是尽杀之
宝历初长沙有民王叟者家贫营田为业一日耕于野
 为蚯蚓螫其臂痛楚甚遂驰以归其痛益不可忍夜
 呻而晓昼吟而夕如是者凡旬月有医者云此受毒
 之甚者也病之始庶几有及壮且深矣则吾不得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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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知也后数日病益甚忽闻臂中有声幽然而微若蚯
 蚓吟者又数日其声益响如合千万音其痛亦随而
 多焉是夕果卒
有御史韦君尝从事江夏复以奉使至京既还道次商
 于馆亭中忽见亭桂有白蜘蛛曳而下状甚微韦君
 曰是为人之患也吾闻汝虽小螫人良药无及因以
 指杀焉俄又见一白者下如前所杀之且视其上有
 网为窟韦乃命左右挈帚尽为扫去且曰为人患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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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吾尔除矣明日欲去因以手抚其桂忽觉指痛不可
 忍乃是有一白蜘蛛螫其上韦君惊即拂去俄遂肿
 焉不数日而尽一臂由是肩舆舁至江夏医药无及
 竟以左臂溃为血血尽而终先是韦君先夫人在江
 夏梦一白衣人谓曰我弟兄二人为汝子所杀吾告
 上帝帝用雪其冤且遂吾请言毕夫人惊寤甚异之
 而不能言后旬馀而韦君至具得其状方悟所梦觉
 为梦日果其杀蜘蛛于馆亭时也夫人泣曰其能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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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乎数日而韦君终矣
吴郡陆颙家于长城之东其世以明经仕颙自幼嗜面
 为食愈多而质愈瘦及长从本军贡于礼部既下第
 遂为生太学中后数月有胡人数辈洁酒食诣其门
 既坐顾谓颙曰吾南越人长蛮貊中闻唐天子网罗
 天下英俊且欲以文化动四夷故我航海梯山来中
 华将观文物之光惟吾子峨焉其冠襜焉其裾庄然
 其容肃然其仪真唐朝儒生也故我愿与子交欢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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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谢曰颙幸得籍于太学然无他才能何足下见爱之
 深也于是相与酬燕极欢而去颙信士也以为群胡
 不我欺旬月群胡又至持金缯为颙寿颙志疑其有
 他即固拒之胡人曰吾子居长安中惶惶然有饥寒
 色故持金缯为子仆马一日之费所以交君子欢尔
 岂有他哉幸勿疑我也颙不得已受金缯及胡人去
 太学中诸生闻之偕来谓颙曰彼胡率好利不顾其
 身争米盐之微尚致相贼杀者宁肯轻金缯为君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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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乎且太学中诸生甚多何为独厚君耶君匿身郊野
 间以避再来也颙遂侨居于渭上杜门不出仅月馀
 群胡又诣其门颙大惊胡人喜曰比君在太学中我
 未得尽言今君退处郊野果吾心也既坐胡人挈颙
 手而言曰我之来非偶然也盖欲富君尔幸望知之
 且我所祈于君固无害于我则大惠也颙曰谨受教
 胡人曰吾子好食面乎曰然又曰食面者非君也乃
 君肚中一虫尔今我欲以一粒药进君君饵之当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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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出虫则我以厚价从君易之其可乎颙曰若诚有之
 又安有不可耶已而胡人出一粒药其色光紫命饵
 之有顷遂吐出一虫长二寸许色青状如蛙胡人曰
 此名消面虫实天下之奇宝也颙曰何以识之吾尝
 见宝气亘天起于太学中故我为君而取然自一月
 馀清旦望之见斯气移于渭水上果君迁居焉夫此
 虫禀天地中和之气而生故好食面盖以麦自秋始
 种至来年夏季方始成实受天地四时之全气故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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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其味焉君宜以面食之可见矣颙即以数斗馀致其
 前虫乃食之立尽颙又问曰此虫安所用也胡人曰
 夫天下之奇宝俱禀中和之气此虫乃中和之粹也
 执其本而取其末其远乎哉既而以函盛其虫又金
 箧扄之命颙致于寝室谓颙曰明日当自来及明旦
 胡人以十辆车辇金玉绢帛约数万献于颙共持金
 函而去颙自此大富治园田为养生具日食粱肉衣
 鲜衣游于长安中号豪士仅岁馀群胡又来谓颙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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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吾子能与我偕游海中乎我欲探海中之奇宝以誇
 天下而吾子岂非好奇之士耶颙既以甚富素享闲
 逸自遂即与群胡俱至海上胡人结宇而居于是置
 油膏于银鼎中搆火其下投虫于鼎中鍊之七日不
 绝燎忽有一童分发衣青襦自海中出捧白玉盘盘
 中有径寸珠甚多来献胡人胡人大声叱之其童色
 惧捧盘而去仅食顷又有一玉女貌极冶衣霞绡之
 衣佩玉珥珠翩翩自海中而出捧紫玉盘中有珠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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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十来献胡人胡人叱之玉女捧盘而去俄有一仙人
 戴碧瑶冠被霞衣捧绛帕籍籍中有一珠径二寸许
 奇光泛空照数十步仙人以珠献胡人胡人笑而受
 之喜谓颙曰至宝来矣即命绝燎自鼎中收虫置金
 函中其虫虽炼之且久而跳跃如初胡人吞其珠谓
 颙曰子随我入海中慎无惧颙即执胡人佩带从而
 入焉其海水皆豁开数步鳞介之族俱辟易而去乃
 游龙宫入蛟室奇珍怪宝惟意所择才一夕而其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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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甚多胡人谓颙曰此可以致亿万之资矣已而又以
 珍贝数品遗颙径于南粤货金千镒由是益富其后
 竟不仕老于闽越而甲于钜室也
大历中彭偃未仕时尝有人谓曰君当得珠而贵后且
 有祸寻为官得罪谪为澧州司马既至以江中多蚌
 偃喜以为珠可得命人采之获蚌甚多而卒无有应
 及朱泚反召偃为伪中书舍人偃方悟得珠乃朱泚
 也果诛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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跋扈李师道以青齐叛章武帝将讨之凡数年而王师
 失利师道益骄尝一日坐于堂其榻前有银鼎忽相
 鼓其一鼎耳足皆坠后月馀刘倍手刃师道青齐遂
 平盖银鼎相鼓之兆也
左丞相王涯太和九年掌邦赋又主盐铁其子仲翔尝
 一日避暑于山亭忽见家僮数十咸若无首被血来
 仲翔前仅食顷方不见仲翔惊异且甚即具白之愿
 解去权位涯不听是岁冬十二月果罹郑注之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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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昌里尚书温造宅桑道茂尝居之庭有一柏树甚高
 桑生曰夫人之所居古木蕃茂者皆宜去之且木盛
 则土衰由是居人有病者乃土衰之验也于是以铁
 数千钧镇于柏树下既而告人曰后有居者发吾所
 镇之铁则其家长当死唐太和元年温造居其宅因
 修建堂宇发地营缮得其所镇之铁后数日造果卒
丞相李宗闵太和七年夏出镇汉中明年冬再入相又
 明年夏中尝退朝于靖安里第其榻前有熨斗忽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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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踯久之宗闵异且恶是时李训郑注以奸诈得幸数
 言于帝训知之遂奏以枉其罪后旬日有诏贬为明
 州刺史连贬潮州司户盖其兆也
柳公济尚书唐太和中奉诏讨李同犍既出师无何麾
 枪忽折客有见者叹曰夫大将军出师其旌旗及麾
 枪折者军必败衄不然上将死后数月公济果薨凡
 出军征讨有乌鸢随其后者皆败亡之徵有曾敬玄
 者尝为北都裨将李师道叛时曾将行营兵士数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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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人每出军有乌鸢随其后必主败折率以为常后舍
 家为僧住持太原凝定寺太和九年罗立言为京兆
 尹尝因入朝既冠带引镜自照不见其首遂语于季
 弟约言后果为李训连坐诛死
云花寺有圣画殿长安中谓之七圣画初殿宇既制寺
 僧求画工将命施䌽饰绘责其直不合寺僧所酬亦
 竟去后数日有二少年诣寺来谒曰某善画者也今
 闻此寺将命画工某不敢利其直愿输工可乎寺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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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欲先阅其笔少年曰某兄弟凡七人未尝画于长安
 诸寺宁有迹乎僧以为妄稍难之少年曰某既不纳
 师之直苟不可师意即命圬其壁未为晚也寺僧利
 其无直遂许之后一日七人果至各挈䌽绘将入殿
 宇且为僧约曰从此去七日慎勿启吾之户亦不劳
 赐食盖以畏风日所侵铄也当以泥锢之无使有纤
 隙不然则不能施其妙矣僧从其语自是凡六日间
 无有闻僧相语曰此必怪也当不宜果其约遂相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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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发其封户既启有七鸽翩翩望空飞去其殿中䌽绘
 俨若四隅惟西北墉未尽饰焉后画工来见之大惊
 曰真神妙之笔也于是莫敢继其色者
唐故尚书李公铣镇北门时有道士尹君者隐晋山不
 食粟尝饵柏叶虽发尽白而容貌若童子往往独游
 城市里中有老父年八十馀者顾谓人曰吾孩提时
 尝见李翁言李翁吾外祖也且曰我年七岁已识尹
 君矣迨今七十馀年而尹君容颜如旧得非神仙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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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吾且老自度能几何为人间人汝方当壮志尹君之
 容状自始及今七十馀岁矣而尹君曾不老惫岂非
 以千百岁为瞬息耶北门从事冯翊严公绶好奇者
 慕尹之得道每旬休即驱驾而诣焉其后严公自军
 司马为北门帅遂迎尹君至府廨馆于官署中日与
 同席闻有异香自肌中发公益重之公有女弟学浮
 屠氏尝曰佛祖与黄老固殊致且怒其兄与道士游
 后一日密以堇汁置汤中命尹君饮之尹君既饮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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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而起曰吾其死乎俄吐出一物甚坚有异香发其中
 公命割而视之真麝脐也自是尹君貌衰齿落其夕
 卒于馆中严公既知女弟之所为也怒且甚即命部
 将治其丧后二日葬尹君于汾水西二十里明年秋
 有昭圣观道士朱太虚因投龙至晋山忽遇尹君在
 山中太虚惊而问曰师何为至此耶尹君笑曰吾去
 岁在北门有人以堇汁饮我者我故示之以死然则
 堇汁安能败吾真耶言讫忽亡所见太虚窃异其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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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及归具白严公公曰吾闻神仙不死脱有死者乃尸
 解尔不然何变异之若是耶将命发其墓以视之然
 虑惑于人遂寝其事
浮屠氏契虚者本姑臧李氏子其父为御史玄宗时契
 虚自孩提好佛氏法律年二十七髡发衣褐居长安
 佛寺中及禄山破潼关玄宗西幸蜀门契虚遁入太
 白山采柏叶而食之自是绝粒尝一日有道士乔君
 颜貌清瘦须发尽白来诣契虚谓契虚曰师神骨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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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孤秀后当遨游仙都中矣契虚曰吾尘俗之人安能
 诣仙都乎乔君曰仙都甚近吾师可立去也契虚因
 请乔君导其径乔君曰师当备食于商山逆旅中遇
 桻子(音奉即荷竹/橐而贩者)即搞而于商山馈焉或有问师所
 诣者师第言愿游稚川桻子当导师而去矣契虚闻
 其言喜且甚及禄山败上自蜀门还长安天下无事
 契虚即往商山舍逆旅中备甘美以俟桻子而馈焉
 仅数月遇桻子百馀俱食毕而去契虚敬稍殆且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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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乔君见欺将归长安既治装是夕一桻子年甚少谓
 契虚曰吾师安所诣乎契虚曰吾愿游稚川有年矣
 桻子惊曰稚川仙府也吾师安得而至乎契虚对曰
 吾始自孩提好神仙尝遇至人劝我游稚川路几何
 耳桻子曰稚川甚近师能偕我而去乎契虚曰诚得
 游稚川死不足悔于是桻子与契虚俱至蓝田上治
 具其夕即登玉山涉危险逾岩巘且八十至一洞水
 出洞中桻子与契虚共负巨石寘洞口以壅其流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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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日洞水方绝二人俱入洞中昏晦不可辨见一门在
 数十步外遂望门而去既出洞外风日恬煦山水清
 丽真神仙都也又行百馀步见一高山其山攒峰迥
 拔道径危峻契虚眩惑不敢登桻子曰仙都且近何
 为彷徨耶即挈手而去既至山顶其上坦平下视川
 原邈然不可见矣又行百馀里入一洞中及出见积
 水无穷水傍有石径横尺馀纵且百里馀桻子引契
 虚蹑石径而去至山下前有巨木烟影繁茂高数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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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寻桻子登木长啸久之忽有秋风起于林杪俄见巨
 絙系一竹橐自山顶缒下桻子命契虚瞑目坐橐中
 仅半日桻子曰师可寤而视矣契虚既忘已在山顶
 见有城邑宫阙玑玉交映于云霞之外桻子指语此
 稚川也于是相与语其所见有仙童百辈罗列前后
 有一仙人谓桻子曰此僧何为者莫非人间人乎桻
 子对曰此僧名契虚尝愿游稚川故吾挈而至此已
 而至一殿上有具簪笏者凭玉几而坐其貌甚伟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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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卫环列呵禁极严桻子命契虚稽首上谒且拜谓曰
 此稚川真君也契虚拜真君召契虚上讯曰尔尝绝
 三彭之雠乎契虚不能对真君曰慎勿久留于此因
 命桻子与登翠霞亭其亭亘空栏槛云矗见一人袒
 而瞬目发长数十尺凝腻黯黑洞莹心目桻子谓之
 曰尔可谒而拜契虚拜问此人为谁乃于此瞬目乎
 桻子曰此人名杨外郎也外郎乃隋氏宗室尝为外
 郎于南宫属隋末帝主荒淫天下分裂兵戈四起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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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属他人因避地居山今已得道此非瞬目乃彻视也
 夫彻视者寓目于人世尔契虚曰请寤其目可乎桻
 子即而请外郎忽寤而视其两目光皆若日月之昭
 明契虚悸然背汗毛发尽劲既而又见一人卧石壁
 之下桻子曰此人姓一支润其名亦人间之人得道
 而至此者于是桻子引契虚归其道途皆去时之履
 历契虚因问桻子曰吾向者谒觐真君真君问我三
 彭之雠我不能对桻子曰夫彭者三尸之姓常居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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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身中伺察功罪每至庚申日籍于上帝故凡学仙者
 当先绝其三尸如是则神仙可得不然虽苦其心无
 补也契虚悟其事自是而归因庐于太白山绝粒吸
 气未尝以稚川之事闻于人贞元中徙居华山下有
 荥阳郑绅与吴兴沈津俱自长安东出关行至华山
 下会天暮大雨二人遂止契虚已绝粒故不置庖爨
 郑君异其不食而骨状丰秀因徵其实契虚始以稚
 川之事告于郑郑好奇者既闻其事且叹且惊及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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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关东回重至契虚舍而契虚已遁去竟不知所在郑
 君尝传其事谓之稚川记
唐玄宗尝梦仙子十馀辈御卿云而下立于庭各执乐
 器而奏之其度曲清越真仙府之音也及乐阕有一
 仙人揖而言曰陛下知此乐乎此神仙紫云曲也今
 愿传授陛下为圣唐正始音与夫咸池大夏固不同
 矣玄宗喜甚即传受焉俄而寤其馀响犹若在听玄
 宗遂命玉笛吹而习之尽得其节奏然默而不泄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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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晓听政于紫宸殿宰臣姚崇宋璟入奏事于御前玄
 宗俛而不听二相惧复奏之玄宗拂衣而起卒不顾
 二相二相益恐趋出时高力士侍侧即奏曰宰相请
 事陛下宜面决可否兹者崇璟所言皆军国大政而
 陛下不之顾岂二相有忤于圣意乎玄宗笑而谓曰
 我昨夕梦十仙子奏乐曰紫云曲因以授我我恐忘
 其节奏由是默而习之故不暇听二相奏事即于衣
 中出玉笛以示力士是日力士至中书以此事语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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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二相二相惧少解曲后传于乐府
 
 
 
 
 
 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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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宣室志卷一